珍宝珠

宣之于口（二）

　

　　半现实向 

　　性转 

　　

 「这番好戏已开腔，管他几人听到曲终。」

　　

　　

　　　“手机，妈的，王九龙，你给我松手。”

　　两人的对视只有一秒，张九龄就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样。于是她开始强烈挣扎，右腿抬起冲王九龙的膝盖来了一脚。

　　掉落在地上的电话已经变成忙音，对面的郭麒麟识趣地挂了电话，两个人的事他能劝则劝，不该管的一律装看不见。这是兄弟义气，也是原则。

　　“哥，不是…我…”

　　王九龙压抑的双眼此刻立马变了回来，变成了人畜无害的狗狗眼。没顾得上膝盖的疼，放开张九龄后又抓住他的手腕。

　　“回去吃饭吧。”

　　张九龄装作不在意一样，抽出手腕拍拍背后的土，推门进了宿舍。像极了不近人情的红尘沙漠客，只有刀剑，没有情感。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张九龄是不想提，王九龙则是不敢提，他见过师哥生气的样子。不是吓人，是冷冽，是见你手抄百遍贯口也不帮一分一毫的绝情。

　　乖顺地跟在师哥后面进了宿舍，王九龙本想叫他一起吃，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，张九龄就锁上了卧室的门。王九龙明白，张九龄和他生气了。

　　但这句话现在不说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，师哥愿意等他扬名立万再策马回头吗，不确定太多，他不敢赌，他怕空有隐忍最后却把师哥拱手让人。所以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，他确信聪慧过人的师哥能听懂。

         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「你不要结婚，我不会谈恋爱，除非我们从恋爱到结婚，你我两人。」

　　其实张九龄没生气，她锁上门只是不想让王九龙听见，因为她又给郭麒麟打了一个电话。

　　“你说介是嘛事，我不听，你俩的事自己解决。”

　　郭麒麟没头没脑地听见了结婚就把电话挂了，也不知道后面是啥，但一起长大的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再听张九龄向他吐苦水。

　　“他说我不结婚他就不谈恋爱，大林，我也没谈过恋爱，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？”

　　张九龄心里有一朵迎春花，很是会看气氛，觉得张九龄心情好就出来开一下，心情不好就变成枯芽。这时候，张九龄心情有点好，所以它有了颜色，是泛着害羞和心动的粉色。

　　张九龄小心翼翼地说，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话里的忐忑和期望。张九龄渴望郭麒麟能给她一个让人安心的回答，但郭麒麟并不。

　　“我哪知道，你自己问去，别啥事都找妈妈。我和你说啊孩子，你俩这事要不就敞开了说，要不然就都把嘴巴闭严实了，一辈子也别提。你刚不是说让他相亲吗，就让他去呗，我看你挺乐意的啊。”

　　郭麒麟在家里泡上了普洱茶，放上摇滚乐，他不想再听张九龄犯春了，自己不说明白的事上赶着等他戳破，好人也没有这么当的。

　　“滚，下次吃饭别叫我，我死了。”

　　张九龄气得想现在就回北京拽郭麒麟打一顿。

　　“你就口是心非吧，我找我表弟，谁管您呢，拜拜了您嘞。”

　　有时候，不逼你一把，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。

　　郭麒麟实际做足了善人。

　　

　　“师哥？你后背疼不疼？热不热？吃饭吗？别锁门了，让我进去吧。”

　　王九龙端着饭菜在门外站着，自己老老实实地吃了一半，把加了两份肥牛的香锅给师哥留着。

　　“师哥，我错了，你让我进去吧。”

　　王九龙又敲了一下门。

　　“刚在卫生间来着，没听见，进来吧。”

　　张九龄打开了门让王九龙进来，王九龙留的半截话口她一句都没接。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，她没法接。

　　“吃饭吧，我去超市买点东西。哥，我给你买…”

　　王九龙蹲在地上掏钱包，宽阔的后背像落潮时的海面一样，没有生机。

　　“不用了，别顾我，去吧，我给你拿钱。”

　　张九龄刚吃两口放下了筷子打算去拿钱包。

　　“师哥，我有钱，我能赚钱，我的钱都…，算了，我走了。”

　　我的钱都能给你花。话堵着心口没说出口，王九龙把张九龄拿出的钱包塞了回去，关门走了。

　　原来孩子真的长大了，张九龄明白刚才从王九龙眼里看见的是什么了，是成年人的狠厉和杀伐果断，是有主见并且不想再被人照顾。

　　张九龄觉得王九龙从成年，不，应该是说在自己没发觉的时候就已经不再需要她了。

　　夏天的南京，梧桐树的叶子摇曳生姿，新街口人潮攒动。太阳毫不吝啬，将阳光撒向人间，却不知这是炼狱人间。空中一丝风也没有，衣襟的摆动只是因为人与人之间实在躲不过去的摩擦。

　　“你说，师哥是不是烦我了，我感觉自己不该长大，要是以前，以前师哥多疼我啊。”

　　王九龙一个人来的超市，电话对面是正在吃面条的杨九郎。

　　“你是不是瞎啊你。跟你这人我就没话说，你就装孙子吧，你们天津人没一个好德行。”

　　杨九郎被王九龙气的差点面条卡嗓子。

　　“我没装啊，我都说了，可你看他根本不接我说的话。”

　　王九龙刚才把自己在老门东对张九龄说的话对着杨九郎复述了一遍。

　　“我要是像你那么说，我家那口子早把天花板掀了，然后拧着我耳朵骂我不是东西。你用你那个大脑袋想想告白有那么说的吗？你再来一次当年那个破釜沉舟说我就要张九龄的气势，说不定你俩就成了。”

　　杨九郎实打实的过来人经验，苦口婆心地教导王九龙。

　　“但我要没控制住，师哥被吓跑了怎么办？他真和别人结婚我受不受得了啊。”

　　王九龙因为被触碰底线才有的杀伐果断也只是被逼无奈的一瞬间，剩下的每分每秒他还是那个凡事顾及师哥的大白塔。

　　“你放心，他跑不了，谁离开你他都不会走的，你自己琢磨琢磨吧，傻小子。”

　　俩傻子谈恋爱，真是比谁更傻。杨九郎咬断面，挂了电话。

　　

　　“哥，我回来了。”

　　王九龙推开门打声招呼，却发现张九龄睡着了。小小的一团缩在床上，没有安全感的后背紧贴着墙面，头抵着膝盖，脸颊肉因为沉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微微地鼓起，像鱼缸里的红鲤鱼吐泡泡。

　　轻轻把东西放下，王九龙走到床前蹲下。师哥多好看啊，世界上一切的褒义词都不能够形容的出来。长长的睫毛落在王九龙指尖，圆润小巧的鼻头碰一碰就像小熊软糖一样。指尖往下再走就是唇瓣，王九龙从没敢偷亲过，他怕张九龄发现和自己裂穴，他怕张九龄对自己只有同门情。

　　“楠楠？”

　　张九龄揉着黑猫眼，半梦半醒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。

　　“嗯，怎么了师哥？”

　　王九龙把手搭在床边，换了一条腿半跪在地上看着张九龄。是柔情的月牙泉，是广阔的富士山。

　　张九龄没答话，伸出双臂揽住王九龙的脖子，往前靠着蹭了蹭。

　　王九龙明白过来师哥犯了梦魇，抽出一手将张九龄抱起来，自己也上了床。把张九龄揽在怀里，双腿轻轻按直，两人一同睡了过去。

　　傍晚的老门东，游客只会多不会少，但开着半扇窗户透过来的嘈杂声也没能叫醒张九龄和王九龙。

　　咚咚咚的敲门声终是打破了平静，张九龄在王九龙怀里醒了过来，柔软的胸前搭上了一只白净的手，另一只手揽紧她的腰，被压麻了也没知觉。

　　“起来了，现在去酒店。”

　　助理的粗犷嗓子在门外一阵张牙舞爪后推开了门，张九龄刚沉浸在来之不易的旖旎里就被打回了现实。

　　趁着助理还没发现王九龙还没醒，张九龄低头在他的颈窝里又蹭了蹭，没有安全感的她，王九龙的怀抱是唯一的驻留地。

　　“哥？谁啊？”

　　软绵绵又带着几分沙哑的声嗓是王九龙，成年男性的荷尔蒙喷洒在张九龄的脸上，耳垂边，她刚凉下来的脸又像火烧云一般红。

　　“收拾一下去酒店，快起来。”

　　张九龄从王九龙的怀抱里脱身出来，迈过两条长腿下床。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王九龙起身伸个懒腰，下床整理箱子。

　　

　　南德只是一捧湖泊，他们终会有广袤无垠的草原。

　　

　　两人跟着助理出了门，王九龙拉着箱子走在后面，助理和张九龄走在前面。

　　“你俩平时都睡一张床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谈恋爱呢，这么腻歪。”

　　助理一语击中要害，让张九龄的心思无处躲藏。

　　“啊，是我做噩梦他过来叫我。”

　　张九龄搪塞着想把这句话掩过去。

　　“怎么了师哥？”

　　王九龙看出了张九龄的局促不安，走上前并肩问了一句。

　　“没事。”

　　有些事没必要告诉他，一个人承担就好。

　　

　　到了酒店躺在床上，王九龙才发现手机的消息提醒，杨九郎给他发了一条微信——德云社里就一个张九龄，你要是照顾不好她，我和郭麒麟和你拼命都不算完。

　　什么叫只有一个张九龄？为什么是郭麒麟？王九龙还算眼尖，没纠结那两句话，看见了杨九郎特意打错的女字旁的她，杨九郎有强迫症，人称绝对不会打错。“她”是什么意思？

　　“哥，以前你上学的时候，是杨九郎送你的吧？”

　　王九龙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问了一句。

　　“是啊，咋了？那时候我还和大林搭呢。”

　　坐在地上叠衣服的张九龄想都没想地随口答应着，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掉进了王九龙挖好的坑。

　　“没事，随口问一句。”

　　王九龙心中了然。他不能确定杨九郎不能宣之于口的是什么，但他现在能肯定他们三个人绝对一起守着一个他不知道的秘密，而且可能已经很多年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“你这破烂法子真行？作为我社会上的兄弟你可不能骗我。”

　　郭麒麟关了摇滚乐，端着面条和普洱茶上了餐桌。

　　“王九龙生日快到了吧？你瞧好，他俩指定能把天给你翻出花来。”

　　杨九郎端着碗起身又去锅里盛了一碗面条，算是对这次短暂会晤的尊重。
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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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中长篇。而已。更加谨慎的考古，改了上一篇的一点bug，东莞三宝之后是南京助演《礼仪漫谈》。一边写一边改，没做好万全准备，阿珍在这里致歉。（万幸！后面的时间线都缕明白了！）这篇也算是我一年来的纪念。

　　第一章的评论我都有看，谢谢大家。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回复，但我绝对都一条一条看过了！

我劝大家给我评论，不要让我们拔刀相见！